家和学校的矛盾越来越严重:怕“撕票”的家长和被挑战的老师
我们的记者/徐天
“她是我的噩梦!”张静是北京的一位家长,她形容儿子豆豆是小学低年级的班主任。每周至少三天,她会被文老师叫到学校。由于种种原因,豆豆没带作业书,上课不专心,还和同学吵架。全班家长每天都会收到文老师发来的20多条信息,点名当天表现不好的孩子,要求家长在校交流。最夸张的一次,早上7点20分,送豆豆上学,被文老师临时拦住,让她留下来陪她,因为豆豆的课堂纪律不好。直到中午她才被“赦免”离开。
两年来,张静几乎没有工作,一直在等待文老师的召唤。她的喜怒哀乐似乎得到了控制,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生活。亲子关系和夫妻关系用肉眼滑向冰点。她和老师吵到凌晨,怪自己没教育好孩子,怪对方没给孩子多付钱。
她也开始反思,从来不给文老师正反馈。教学方法是否正确?在一次交流中,她说:“温先生,我们来讨论一下是否要看病。我有心理问题还是你有心理问题?”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再参加家庭委员会,不再去学校和老师面对面交流。张静清楚地知道,因为她的孩子,她和文小姐之间有一种难以化解的矛盾。
张静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例。由于双方的碰撞而导致的家校矛盾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广泛的不容忽视的问题。11月,江苏一位家长因为不满老师要求家长批改作业,在他的短视频中愤怒:“我爸妈怎么了?”在河北沧州,河北沧州的家长王因不满儿子班主任多次暗示“索贿”,向教育局实名举报;在辽宁省沈阳市,127中学的一名学生家长因举报金老师补课被金老师丈夫殴打。
北京师范大学儿童家庭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卞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个问题有中国特色。家长要求民主化,但家校关系不仅关系到家校双方,还受到教育评价体系、人才评价体系以及内卷化带来的普遍焦虑的影响。解决家校矛盾需要多管齐下,路漫漫其修远兮。
模糊的边界
据杭州的一位家长齐芳说,大女儿的一年级只能用“非常痛苦”来形容。
她和她的老师从未报名参加她女儿的衔接课程。开学第一天,差距就出现了。老师上课教拼音,其他孩子有基础,但只有女儿跟不上。不要说在规定时间内拼写,我女儿连拼写都有问题。为了完成作业,齐芳和妻子每天晚上轮流给女儿补课,一小时后开始。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聪明伶俐的女儿连拼音都学不会。补课渐渐变得歇斯底里。夫妻两人都对女儿大吼大叫,互相指责。一起生活的爷爷奶奶被孙女心疼,和儿子大吵一架。全家鸡飞狗跳的日子,直到女儿上三年级才好转。
几年没耽误了,最小的儿子也进了学校,齐芳特意报道了他年轻时的凝聚力。没想到,她还是每天晚上至少花一个小时在儿子的作业上。作业种类繁多,每天看书30分钟,听英语资料15分钟,跳绳15分钟。方奇需要拍照、录视频、上传、打卡等不同的工作形式。
此外,学校还为家长开设网络课,每周都有主题,比如如何表扬和批评孩子。齐芳需要向老师提交100个单词的想法
这是近年来学术界讨论家校关系的一个重要话题。江西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吴崇涵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时代的变迁使得很多社会角色在动态调整,学校和家长也是如此。界限模糊,定义重组,责任重划。双方既有传统认知,也有新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冲突是不可避免的。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NNPS研究中心主任兼首席科学家爱泼斯坦提出了重叠影响区域的理论。吴崇涵指出,家和校的权责在一定区域会有重叠,需要明确各自的立场。
中国青年研究中心家庭教育首席专家孙云晓指出,家庭教育本质上是生活教育,而学校教育是系统的知识教育。孙云晓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家庭教育不应该承担帮助孩子学习和批改作业的任务,而是应该警惕以学校为基础和以知识为基础的家庭教育的趋势,特别是学校不断增加父母的任务,把父母变成助教。
批改作业有很多变异,大多数学校不会把这个要求往好的方面想。对于包括齐芳在内的许多家长来说,他们担任助教的时间是自愿的,必须为他们的孩子支付报酬。家和学校的边界上有更多的重叠区域。在学校眼里,家长可以承担多重角色。——学时和大规模作业,用于开学前的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