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讨论:吴的表白与他的所作所为是否矛盾？他说出真正的动机了吗
吴谢宇
12月24日上午，涉嫌故意杀人罪、诈骗罪和买卖身份证件罪的吴出庭受审。
吴对检方的指控供认不讳。在法庭上，他承认他的改变源于他父亲的去世。在北京学习期间，他的心理状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厌世。在多次不成功的自杀企图后，他决定杀死自己“活得很辛苦”的母亲，让她“自由”。
吴的法庭自白显示了他矛盾复杂的一面。他说他想用哑铃舔妈妈的背和头、脸，帮妈妈“解脱”；他说他想杀了母亲，自杀了。犯罪后因恐惧而放弃；他在作案前精心策划，把这个准备比作“推理完成一个数学模型”，但在法庭上供认时，并没有说是否有自杀计划；放弃自杀后，他小心翼翼的处理现场，说原因是“爸爸”爱干净；他在法庭上认罪悔罪，表示法院可以重判他，但他也表示自己“还可以工作”。
这次庭审吴的供词是的真实心路历程，还是他高智商对轻判的正当防卫？这引起了网友的讨论。
《华尔街日报》采访的许多犯罪心理学专家表示，要对一种极端行为的发生做出准确的归因，实际上相当困难，吴案的结论还需要有关部门进行更多的信息披露。
犯罪心理学专家、中国公安大学教授认为，吴的一些解释并没有如实解释真实的动机过程。著名犯罪心理学家也认为，吴的心理防线并没有完全崩溃，他按照自己的逻辑将犯罪的动机、手段和过程合理化。事实上，坦白和实际行动之间有很多矛盾。
专家认为，现有资料仍未披露其主观恶性的原因和犯罪动机的具体原因。吴本人是否涉及精神问题还有待严格论证。
“不应将犯罪简单归咎于原生家庭”
武伯欣长期从事犯罪心理学和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研究，是我国著名的犯罪心理学和犯罪心理测试技术学者和专家。在接受本报采访时，他表示，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吴的罪行不应该简单地归咎于他的家庭出身。
吴的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父亲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领导。吴16岁时，父亲死于肝癌。据分析，吴出身家庭，几乎没见过父母对他有恶感的报道。可以肯定的是，吴的家庭既不是棍型家庭，也不是溺爱型家庭。
认为，吴的父母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的智商一直在学校里都是名列前茅的，这在出身家庭里是相当不错的。丈夫去世后，吴的母亲辛辛苦苦地独自抚养孩子，试图将外界对孩子的影响降到最低，确保吴能够进入北京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没有明显的问题。
在庭审现场，吴说，为了不耽误学习，母亲没有告诉他很多事情，让他操心。他认为，可能是这种氛围让他形成了长期的阴影，让他变得自以为是，怀疑别人，怀疑一切。“这东西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日积月累的”。据相关报道，有网友认为吴的母亲控制欲强，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等等。
湖北警官学院犯罪研究专家许教授在接受《南华早报》采访时认为，一位母亲在丈夫去世后有些焦虑和悲伤，包括想要保护儿子和努力学习，这是一种自然而正常的反应。
"把责任归咎于母亲和归咎于受害者简直是一种谬论。"认为，他认为吴最后之所以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件，很可能是因为特定的原因，比如伤害了他自尊心的事情，或者没有为他提供经济上的支持，等等。
例如，武伯欣说，广西发生了一起大学生杀母案，原因是该大学生在校期间挥霍无度，父母没有完全满足他。这时，他愤愤不平，杀了母亲。
有些人将其归因于单亲家庭。武伯欣不同意：“单亲家庭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女和孝顺子女很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供述与实际行动存在多个矛盾点”
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许认为，吴在庭审中的供述与自己的实际行动存在诸多矛盾。
首先，吴在供词中说，她曾多次自杀未遂，后来计划杀死母亲后自杀。结果她因为看到母亲的悲惨境遇而放弃了自杀。许认为，吴智商很高，应该对杀害母亲有所期待。死亡绝对不是那么好的事情，他看到了必然会放弃自杀。
二、关于量刑的看法。许说，吴在庭审中表示，他可能会被重判。所谓“重判”，就是在故意杀人的情况下，立即执行死刑。但同时又补充说自己还有工作能力，还能为社会做点工作，这和上面说的“重刑”是矛盾的，他心里还是有摆脱罪恶的想法。
犯罪心理学专家、中国公安大学教授也认为，吴的一些解释并没有如实解释犯罪动机的真实过程。
以为吴的母亲和他完全是一条道上的人，最后成了吴达到某种目的的马前卒，被杀。在她看来，吴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个高智商的罪犯。他的聪明使他足以应付现实和各种各样的人。“但他的心是空的，空到没有灵魂。想必他母亲临死才明白：她儿子为什么要杀她？”
武伯欣说，审判的这些记录还没有被看到。从法庭审理来看，吴对的陈述或辩护是一种“心理合理化”。一些犯罪分子按照自己的逻辑将犯罪的目的、动机、手段、过程合理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案件，而没有完全解除武装，完全瓦解心理防线。
在他看来，吴并没有表现出他内心的实事求是的心路历程。吴在法庭上的表现，推卸责任，归咎于他的母亲，或他所谓的逻辑，这可能是一种伪装。
恨从何来？作案逻辑是否能自洽？
福州市检察院指控吴在母亲谢的后脑勺和脸上投掷哑铃。在确认谢死亡后，她用衣服、被褥、塑料薄膜等物品包裹谢的尸体，并在包裹的物品中放入活性炭。案发后，吴清理了现场痕迹，并在屋内各处安装了监控探头和报警器。
武伯欣说，他处理过如此多的案件，以至于他从未见过一名罪犯在事件发生的房间里冷静地安装监控，然后远程监控现场。吴的作案手法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有预谋、有节奏的行为。
武伯欣说，事实上，一个人的犯罪道路大多是由人格缺陷和不正之风造成的。如果缺陷大，违法犯罪的可能性就会变成现实。缺陷小的话，随着社会化、社会化教育、自我教育的进程，不一定违法。吴的人格缺陷和不正之风一直没有被揭露。其实这才是主观恶性的关键主题。
“吴的恨从何而来？”武伯欣说，从心理学分析来看，一个人在没有爱的时候容易讨厌，或者在爱走向极端的时候容易讨厌。但吴案的现有资料并未披露其主观恶性，引发犯罪动机的具体原因也未披露。
他说，审理刑事案件通常会提到主观恶意，主观恶意其实是犯罪心理的问题。在吴案中，媒体披露了他是如何具体作案、诈骗，然后购买多张身份证伪装身份逃逸的，都是犯罪的结果，但主观上的恶意并没有表现出来。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未成年人犯罪研究部主任皮毅军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按照吴供述的逻辑，他有自杀倾向，但他害怕母亲离开后无法生存，因此在犯罪后杀死母亲并放弃自杀念头。这种情况在实际案例中也有发生。
皮宜君说，如果他想自杀，他也会杀了身边的人。此类案件的受害者通常是丧失生存能力的老人和儿童。吴案的受害者是一位有生活能力的中学教师，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至于中途放弃自杀，皮宜君说，在某些情况下也发生过。一些夫妇讨论双重自杀。结果，一方喝了毒药后，另一方因为怕死而突然悔悟。当他看到别人的死亡结果时，他放弃了最初的自杀动机，救了自己的命。
“但吴的庭审供词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又有多少谎言成分，真的很难说。”皮宜君说。
皮宜君还指出，吴的具体动机需要进一步了解，希望父母能给孩子一个更宽松的环境，不仅要关注孩子的学习，还要关注他们的心理健康。
许认为，在家庭教育中，父母不仅要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还要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这样父母的心理健康才能培养出心理健康的孩子。有些父母焦虑、抑郁，往往情绪失控，孩子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高级记者王宣辉实习生李楠